【05:20｜世界上的另一个我】《空气和世界的一小部分》
空气和世界的一小部分
南以颜喻
纠结南和纠结7的双向的暗恋
因一场戏剧火锅 被迫结束 的小故事
周震南不知道怎么喜欢上张颜齐的。
等他回过神的时候，他已经想象不到，这个世界上，如果没有张颜齐。他的生活会无色到程度。
01.
“焉栩嘉，我想我喜欢上........人了。”
焉栩嘉正试图越过他面前滚烫冒气的清汤锅，往周震南面前的红汤锅里扔毛肚。他听到这句话，好笑地抬起眉毛，望向周震南：“你难道以前不喜欢人？”
周震南和焉栩嘉坐在人声鼎沸的火锅店里，他们中间的鸳鸯锅“咕噜咕噜”地开了好久，冒起的热气像雾，周震南却没动几筷子。他的油碟里泡着烫卷的毛肚和肥牛、土豆，在头顶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亮光。
周震南手里的筷子还抵在碗里。他一脸纠结，对焉栩嘉说的话却没有反应。
——碗里明明有烫好的食物，却迟迟不动筷子。
焉栩嘉站起来，越过热气把毛肚丢进了红汤锅里，砸开一圈热浪。有几滴红汤溅到了周震南身上。
“你！”周震南抖了一下，皱着眉拿纸巾擦掉了手上的红汤。白色的皮肤上因此留下了几点灼烫的红印。他因为灼痛，抬起头冲焉栩嘉抱怨，“你囊个嫩个不小心啊！烫死我唠！”
焉栩嘉却不以为然，毫无诚意地给周震南鞠了个躬后，突然伸长筷子从他的碗里抢走了肥牛，塞进自己的嘴里。
“焉栩嘉！你自己吃自己的！！抢我的肥牛干什么！”周震南一拍桌子，差点站起来。但是他转眼一想，吃都吃进去了，他还能要焉栩嘉吐出来吗？所以周震南垂下眼睑，懊恼地瞪着焉栩嘉，看他得意洋洋地嚼肥牛，“你就会欺负我。”
“我怎么欺负你？”焉栩嘉抬手指指红汤，示意周震南把刚刚丢进去的毛肚夹给他，“你把我叫过来吃火锅，结果就我一个人吃。两个人的火锅变成一个人的火锅。是你欺负我，还是我欺负你？”
“我老老实实给你夹毛肚，是我在欺负你吗？”周震南嘟着嘴，把卷过头的毛肚丢进了焉栩嘉的油碟里。
“唉。南哥。不是我说你。你喜欢，”焉栩嘉咬了一口毛肚，发现咬不动，干脆把整个毛肚丢进嘴里一起嚼。熟透的毛肚吸满了又辣又烫又香的红汤。焉栩嘉张着嘴哈气，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的冰可乐，“哈……你喜欢张颜齐干嘛不直接说。”
“什、什么哟！！你在说啥子！我怎么可能喜欢张张张颜齐！”周震南的脸一下子就红完了，他站起来，手忙脚乱地把手边的一盘土豆全倒进了红汤里——溅出来的红油扑到桌上，泛着头顶的灯光——十分刺眼。像在嘲笑周震南的欲盖弥彰。
周震南虽然躲避红油及时，身上没有遭殃。但是他的心情还是很糟糕。
“南哥，你把我约出来吃火锅？不就是为这事吗？”
周震南放下白色瓷盘，把装饰的生菜也丢进了红汤里：“我有这么明显吗？”
“还不明显吗？”
“我......”周震南丧气一样地坐回长凳上，手搭着火锅方桌，舔了一下嘴唇，“那、那你说，张颜齐怎么没看出来我、我.......那个他？”
02.
周震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喜欢上张颜齐的。
反正等他回过神的时候，张颜齐就像是空气，完完全全包裹着他。
他看到晴天，就想把张颜齐拉到太阳底下，和他一起躺到草坪上，晒走身上的不高兴；他看到雨天，就想和张颜齐走在一起，互相撞对方的伞；他看到阴天，就想抱着........咳咳。
总而言之，张颜齐已经变成了周震南身边的空气。他无法想象，张颜齐有女朋友了或是张颜齐.......周震南无法想象如果张颜齐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，他的生活和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。
明明一开始，他不是这样子的。
03.
2019的夏天，C大开学后的第一周。院系举办了迎新艺术节活动。
周四的晚上，七点四十五。商学院人送外号“西南小王子”的周震南，站在剧场的候厅里候场，他要给下一组的歌唱节目伴奏。
候厅就在舞台的两侧。等候节目的人三三两两站在一起，聊着正在演出的节目，聊着自己的故事。周震南穿着批发商场的便宜西装，抱臂站在赵磊旁边。他们聊着音乐，看着台上飙rap的一个大三学长。
学长的rap畅快淋漓，让人感觉任督二脉被打通。
“这个嘻哈社的学长可以噢！我不是很懂rap，都觉得他唱得很好。”赵磊低头跟周震南说。
周震南看着台上的rapper学长唱完ver1后，在间奏里做了几个当下流行的动作。台下的女生们立马捧着脸发出尖叫。周震南看着看着rapper的背影，突然咬着手指甲笑了出来：“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？”
“可、爱？哪儿？”赵磊夸张地往后一趔趄，看着台中间的rapper。他一身黑酷黑酷的打扮，又烫着帅气的锡纸烫，蹲下砸地时的rap歇斯底里，接而站起来指着台下的观众唱词时像在责问又像是自问。这一系列的动作与链接一气呵成，让人感觉非常畅快。想再听他唱下去。赵磊咧着嘴笑，搭着周震南的肩膀，“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？”
“怎么会！我是这么容易心动的人吗？”周震南抱胸、转头、站直，动作和声音都有点僵硬。泄露了他此刻的小小心思。
台上的rapper表演后，和搭档一起弯腰朝台下鞠躬。乖乖巧巧，规规矩矩。跟刚才唱rap时的酷酷帅帅，完全是两个风格。
赵磊吃惊地扶住了周震南，伸长去看那个rapper的背影：“他、这么乖的啊？反差也太大了吧！”
周震南耳朵有点小红，但是周边的人都在鼓掌。他们这组又要上台了。没人会注意到他。
此时台上的那个人背过身，往对面候厅的出口走去。他消失在人群前，回头望了一下身边。周震南赶忙转过头，扯了扯赵磊的衣袖：“歌唱家！该我们老！”
“好，我们上呗！”
周震南点点头，再次望向对面——那里已经没有rapper学长了。
仔细回想起来。好像是那个时候，周震南就对张颜齐上心了。他对这个极具反差的rapper非常感兴趣。
就是那么一天，他掉进了名为“张颜齐”的深坑。
04.
周震南在第二天就去社团管理处问，还能不能加社团。
值班的同学推了推眼镜，右眼下方两颗小黑痣似乎窥破了周震南的心思：“同学，你是看了昨天的表演。因为张颜齐才对嘻哈感兴趣的吧？”
周震南硬着头皮说：“我是想进社团跟他学rap。”
“嗯，我懂。”这个人似乎不懂礼数，对着周震南露出“我懂你”的表情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，抽出一张申请书，“把这个写了，交给我吧。我快马加鞭，等会午饭就给你送去！”
“那谢谢你喽？”周震南听他叽里咕噜一大堆，接过申请书，低头就写起信息。姓名、学号、院系、专业、电话、QQ、特长、宿舍........
“还有这儿！生日！生日也要写！”值班的把脑袋凑过来，指着空框，监督着周震南把自己所有的信息填了上去。
“？？？”
等周震南填完，走出好长一段距离后。他回头望向社团管理处，摸着脑袋，很是疑惑：“怎么这个社团的申请书跟其他的不一样？生日籍贯都写了。这真的不是在填什么调查表吗？”
他心里感觉不对劲，转身就往回走。可等他走回去的时候，值班的同学已经换了一个扎马尾的女生。
“同学，刚刚值班的那个人呢？”
这个女生脸红红地看了一眼周震南：“他去吃午饭了。你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........”问这个女生也问不出什么吧。吃饭就是吃饭，他们两个还能聊到之后要做什么吗？周震南在心里叹了口气，安慰自己这一定不是套取个人信息做坏事。他冲女生笑了笑，“没事，我以为我东西忘拿了。”
等到下午的时候，他收到了QQ好友的申请。来者的QQ昵称是“花果山齐天大圣”。
申请理由是“你好，请问是周震南同学吗？我是嘻哈社的副社长张颜齐。收到请通过我的好友申请。”
“砰”——周震南感觉自己的头顶开出了朵太阳花。
05.
加入嘻哈社的那一年，时间过得飞快。
周震南觉得和张颜齐在一块学习rap的时间像开了快进了一样。每当社团活动时间结束的时候，他都意犹未尽，舔着嘴唇，看着近在咫尺的张颜齐。
他真的太有魅力了。一旦了解，就会忍不住深入探索。
张颜齐的rap是自学的。高中那几年，通过参加地下比赛，学到了freestlye和互动的精髓。加入1937后，很长一段时间作为团体主力成员参加比赛。即使比赛压力大到失眠，他也硬着头皮硬上。果然，他收获还不错，属于冠军的奖金很少断过。
他以前交过一个外表成熟美丽的女朋友。但是上大学后就分手了——理由未知；至今，一直单身——理由未知。
上大学后，张颜齐两手抓活动和学习。活动上经常见到他的身影，年年也都能拿奖学金。虽然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张颜齐，翻过来翻过去也就这几样。但透过这几点，就足以猜得，张颜齐在其他方面也不会差到哪里去
传闻里的张颜齐十分吸引人了。可周震南觉得，哪样的张颜齐，都不及活生生的张颜齐来得真实。
见得到、摸得到，还能说话的张颜齐，多迷人啊。他在认真讲rap技巧的时候，下垂眼看人是认真的。深邃的眼睛，盯着人看时，还透露着严肃。嘴角天生上扬的嘴唇在一张一合间，露出下排不齐的牙齿。那些错位的牙齿在他嘴里怎么就嫩个可爱呢？
周震南望着张颜齐，不知不觉就出神了。
“震南，震南！没睡好吗一直走神？”有一只手在周震南面前晃。
周震南抖了一下，回过神来，发现自己被所有人盯着。他被盯红了脸，懊恼地拍了拍脸：“我、我昨晚睡晚了。”
“那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吧。”张颜齐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，朝围着他的人说，“怎么说你们都要期末考了。玩归玩，学习也要学。知道了吗？”
焉栩嘉双手抱着后脑勺，朝张颜齐抬下巴：“学长，学rap就不是学习了吗？都是学习不耽误啊！”
“你这个小朋友！”张颜齐露出无奈的表情，“学校课程跟社团活动终究是不一样。以后工作主要还是看业务能力。所以今天是这学期最后一次活动了！”
周震南在心里露出遗憾的情绪，情绪藏在无声的“啊”里，尾调歪歪斜斜地悬在半空，找不到落地的方式。
毕竟以后可能没有理由，能再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。看嘛，每周三和每周五下午的第七八节课是社团固定活动。然后其他时间都可以约出来见面——只要张颜齐在大群里吼一声，周震南必定雷打不动地出现。
其他人以为周震南对rap魔怔了，这么积极。但和周震南相熟的都知道，周震南是对张颜齐入魔了。
06.
试问，当你的好感因才华而起，随着长时间的相处而逐渐加深。其中，大半个月都固定和他见面（即使有一大群电灯泡），甚至偶尔还会有走心的交流（虽然都是关于音乐，关于rap），然后这个人随口又会说暖心的啰嗦话（尽管也会从爸妈、老师嘴里重复听到）.......
种种此类细碎的琐事多了，周震南感觉张颜齐已然成了他世界的一部分。周震南觉得，张颜齐说的梗他都懂；他说的话，张颜齐都接得上。在嘻哈社所有人中，只有他和张颜齐的合拍率最高。
比如张颜齐喝水翘起兰花指，别人笑他装怪，周震南就会说：“这不是那个小孩喝咖啡的表情包吗？”
还比如周震南说：“我一定会再回来的！”其他人会笑周震南：“南哥你要回哪里去？”张颜齐却会在笑闹声里搭腔说：“那祝愿下次你成功灰太狼先生！”
............
此类事情多了，周震南真的觉得，张颜齐是另一个他。不然，他们怎么会这么合拍？
可是周震南却从没跟张颜齐说过这些。
他觉得，“谈恋爱”这种事情，是要你情我愿才行。真正的爱情也是要亲密、激情和承诺并存，缺一不可。他没把握，和张颜齐在一起后，他对张颜齐的亲密和激情会不会变质（他却相信承诺的保质期很长）。
07.
“你这么纠结。我看，你可能是真的对张颜齐动心了。”焉栩嘉也很头痛，他听完了周震南冗长的故事，惊叹于他居然那么早就喜欢上了张颜齐——即使那个时候，他根本不知道台上的那个rapper学长是张颜齐。
周震南看焉栩嘉也被他影响，皱着眉也不吃火锅了。心里一沉：“你说，我是不是得病了啊？不然为什么我喜欢他，又不敢说。”还憋了这么久呢？
“这.......”焉栩嘉放下筷子，眼神有点飘忽，他望向周震南的身后，嘴里慢慢地吐出话来，“这不好说。你说张颜齐就像你的空气，你无法想象他毕业后，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。是吧？”
“是这样........”周震南懵懵懂懂地点了个头。
“你还说，你从院系迎新节就对他有好感，并且一直到现在，是吧？”
“.......是这样........没，错。”周震南忍不住跟着焉栩嘉诡异的吐字方式说话。他有直觉，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什么坑，什么陷阱。并且这种危险感还在不断增加。
“你说，你喜欢他。但是怕感情会变质，是吧？”
“..........”周震南的心都悬在空中了，呼吸都开始紊乱。他不知道这是被焉栩嘉的问题引导得慌乱，还是他本能感觉到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，“是这样，没错......”
“那南哥你还说过........”
“我今晚说了很多话了！还有，我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你！......”
周震南怕焉栩嘉嘴里还要蹦出什么让人心慌的话来，就赶紧站起来往身后看。
“周震南。”
“！！！！！”
背后坐了一桌人，有社团管理处的值班同学夏之光、何一诺，嘻哈社的社长姚琛，自己的好朋友赵磊、刘也.......当然，最主要的还是今天故事的另一个主角——张颜齐！！！！这是怎么回事！今天是中秋节不是愚人节！！！！谁给他安排了这么一出！
周震南猛一回头凛起眼神，瞪着焉栩嘉：“焉栩嘉！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焉栩嘉举起双手，快速跑到张颜齐那桌，搭着张颜齐的肩膀说：“不是我一个人！是我们一起出的！”
姚琛放下筷子，朝张颜齐扬了扬下巴：“南南，我们这儿也有个故事，剧情跟你的一样。你把主角换一下，想一哈嘛。”
“一个道理！周震南！其实我们跟他说了好几遍，他还不信。说你年纪小，怕你不认真，怕你第一次谈恋爱，会被他教坏.......”夏之光伸手推了推张颜齐，“要我说，喜欢就是喜欢。你情我愿，击个掌就完事了。哪有你们这样的。顾前顾后得都一个样！”
周震南越听越震惊，他扫过火锅桌上的每一个，最后把目光投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主角——张颜齐。
张颜齐脸都红完了。他垂着眼角看着地面，天然上扬嘴角的嘴唇紧抿着，显出紧张和无措。他反手抠着长凳，规规矩矩坐在焉栩嘉和夏之光中间。耳朵上方的头发长长了，像金毛的耳朵垂在耳朵边上。
这哪里还是平时的张颜齐。
周震南突然感到自己心脏的某一处，像是凹陷下去了。于是软软乎乎的情绪从那个洞口飘了出来，像轻盈的云朵包裹了他的全身。
张颜齐被他看得不好意思，咳嗽一声，抠了下眼角：“周震南，我......”
“你也是在迎新艺术节上，看到我的？”
张颜齐猝不及防被周震南打断思路，脑袋一下就乱了。他只能先顺着周震南的话点了个头。
“你看到我弹钢琴，又被主持人拦下唱了几句歌词。觉得我音乐不错？”
点头。
“我填的申请表是你做的？”
点.....摇头。
“谁做的？”
张颜齐垂着眼睛，咬牙指了指夏之光。夏之光嘴一张刚要骂，就被周震南截住了话头。
“你先别打岔，我在问张颜齐！........咳，你也觉得我们很合拍？”
点头。
“那为什么.......不跟我说？”
张颜齐抬起眼皮看了眼周震南，无辜地撇了下嘴：“周震南你别问了。你也不是没说吗？”
“现在是谁在问？”
........
姚琛带着几个电灯泡悄无声息地走了。
“唉我看，以后颜齐是被吃得死死的。”
“学长，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？”焉栩嘉跑到姚琛身边，看着他右眼的泪痣问。
“我倒觉得是周震南被颜齐治。”夏之光高调地插入话题，晃了晃头说，“没看到周震南先前那副闷闷不乐吗？我光看他背影就知道他有多忐忑。这只不过是心里有底了，所以就为所欲为了。”
焉栩嘉看着夏之光眼角下方的两颗黑痣出神，没有说话。
赵磊轻轻松松地走在旁边，搭上话：“你们说的都有道理。不过，谁吃谁还不一定吧？这怎么也要看一段时间的。是不是？”
何一诺抱着课本走在男生们中间，眯眼一笑：“我觉得你们只说对了一半。”
四个男生齐刷刷看向梳马尾的娇小女生。女生故作玄虚地一笑，软软的口音飘了出来：“他们两个啊，是‘互吃’。今天你吃定我，明天我吃定你。谁也不会一味纵容谁。因为他们两个，都是那种会在意对方感受的人。你们看嘛，这么一个简单的双向暗恋，差点被他们自己搞黄，就是因为他们太在意对方，都已经替对方想到交往之后的事情。所以我说嘛，他们两个是‘互吃’。”
08.
2019年9月13日，中秋。
周震南终于把他世界的一部分公开命名了，那块柔软的小世界叫做“张颜齐”，储藏满了他和张颜齐的种种往事。
每当他和张颜齐要发生摩擦的时候，都会在这个小世界翻一翻。翻着翻着，周震南都感觉会被自己甜死。他和张颜齐，怎么会这么合拍这么相像这么有默契呢？
这样一个，宛如世界上另一个自己的人。怎么会舍得放弃？
不行，太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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